第76章 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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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必成和李伟两人被训得灰头土脸，败下阵来。
平心而论，单从行动来看，他们并没有太多可以指摘的地方，牛雄的那句一无是处的评价未免失之偏颇。如果不是因为刘晓丽和张定辉两人身份特殊，他们的偷拍计划甚至是成功的。
然而简简单单的一个身份关系，让所有的这一切都付之东流。再卖力的奔跑，如果方向都错了，又能有什么用？
这件事给他俩带来了启迪：细节，真的可以决定成败。
接下来的日子又是不断的培训。有了一次实践经验，他们也终于知道自己应该学些什么。最起码，那些明星的资料是应该熟悉的。不说过目不忘，至少要在一大堆照片中能够迅速找到目标人物。七大姑、八大姨就不说了，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记住，但至少主要的亲戚关系必须能够分清楚。
这个任务很不简单，哪怕张必成自诩聪明，在短时间内也只能记住一部分而已。至于那些明星，以前他甚少关注的，现在却基本能够认全了。
时间一晃过了半个多月，就在张必成以为这个月将无惊无喜地度过时，任务来了。
“这个人，你们都认识吧？”
工作室里，牛雄将一张照片摊在张必成和李伟面前。
张必成瞄了一眼，立即说道：“宋晓宝，内地演艺圈一线演员，曾主演多部票房大卖的热门电影，被影评家称做票房保证。近年来开始进军国际演艺圈，先后参演了两部好莱坞大制作电影，虽然镜头极少，被影迷们戏称为晓宝到此一游，超级酱油瓶。但好歹是走出了国门，走向了世界。其中一部电影在去年五月海外电影节上获得了最佳编剧奖，宋晓宝因此被某些影评家称为内地首位获此殊荣的巨星。说实话这个荣誉跟他实在没有什么关系。”
李伟接着说道：“宋晓宝事业得意，家庭也非常幸福，其妻是名模黄某，典型的白富美。两人育有一儿一女，女儿今年还只有两岁。今年某地方卫视跨年晚会上，宋晓宝携妻子儿女第一次同时亮相，一时羡煞无数痴男怨女，被称做天朝好家庭。”
牛雄道：“好。你们资料都背得不错。这几天宋晓宝在广州宣传他的新电影，预计明天离穗。但我收到可靠线报，最近宋晓宝有些状况，值得我们去走一趟。”
李伟欢喜道：“这是一条大鱼啊，该咱们雨韵工作室大显身手了。”
张必成不解的道：“按理说宋晓宝现在名利双收，什么都不缺了，他为什么还要搞些状况出来呢？”
牛雄道：“人心是最难猜测的，个人喜好也千差万别。有些人喜欢芬芳馥郁，有些人却偏偏喜欢鲍鱼之肆。在你看来名利双收是人生最大幸福，在某些人看来也许分文不值呢。”
李伟道：“老板，我们去哪里？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出发，目的地广州。”
“广州？你刚才不是说他明天就走吗？咱们现在赶过去，还有一天时间，说不定还能逮到点什么，明天去可就影都看不到了。”
“宋晓宝在广州属于公开活动，每天都有无数支长枪短炮对着他，就连他下榻的酒店，也有无数记者在那里出入。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宋晓宝每天何时起床，何时就寝，早餐吃什么，什么时候去了哪儿，都在众目睽睽之下，都会在第二天出现在八卦媒体上面。内地不止我们一支狗仔队，八卦媒体更是无孔不入。你说他会在这种情况下搞出状况吗？”
“这个……”李伟和张必成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了。
牛雄挥了挥手道：“一切我自有安排。这次我们要去一段时间，你们回去收拾好出门应有的东西。明早七点我去接你们。记住准时，我一分不等。”
张必成问道：“牛总亲自出马？”
“不错，这一单生意比较重要，我跟你们一起去，务必拿下。”
李伟陪着笑道：“这等小事，何须老板亲自出马？你只要告诉我们时间地点，我们自然就会搞定。”
牛雄一瞪眼睛，喝道：“我说了去就去，啰嗦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李伟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一溜烟的走了。
张必成也正要走，牛雄忽然招了招手，说道：“你先留一下。”
张必成站定，回过头问道：“牛总还有什么吩咐？”
牛雄沉思了一会，说道：“小张，说实话，我一直比较看好你。小李为人毛燥，好大喜功，还得通过时间来磨一磨他的性子。你不同，为人处世很有原则，做事也很沉稳，又好学聪明。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做出不错的成绩。”
“全靠牛总的赏识。”
“客套恭维话就别说。通过这些天来的观察，我已经大体摸了摸你的性格，正直善良是你与生俱来的天性，甚至可以说是太过正直了。这不是恭维你，其实我想说的重点是，干我们这行的，行走于暗影之下，有时做事的手段可能不为你认同。在经济往来方面，虽然并不违法，但老实说确实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上，希望你能有心理准备。”
张必成怔了怔，说道：“牛总，你说的我并不太明白。我知道，狗仔的名声确实不好，某些下三滥的手段也确实让人厌恶。不过我既然加入进来，自然是想做好。说不定我们做大做强之后，可以给这个行业树立一个标杆，以后狗仔也能够名正言顺的行走于天下。我觉得这是一个比较有意义的事情。”
牛雄苦笑了一声，说道：“好吧。我就是先给你打一下预防针，希望我们以后精诚合作，将雨韵工作室做大做强。”
“那是一定的。”
“还有，关于提成的问题，先跟你通个气。你的提成是百分之五，但李伟的提成我定的是百分之一。所以这个方面你必须保密，不得透露出去。”
“啊？相差这么多？”
“档次不同，待遇自然会有差别。”
张必成走出雨韵工作室，心里兀自琢磨着牛雄的那番话。在他看来，牛雄无疑是一个聪明睿智、才华横溢的人，他的性格也许有些急躁，也许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但他一定是个好人。他嫉恶如仇，从业这么多年，得罪过无数的人，其中不乏权势熏天的人物，但他的脊梁始终保持着挺立，这很不容易。
但他说的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是什么意思？做狗仔虽然被许多人不齿，被人骂作下三滥，但并不违法。你可以鄙夷，但不能指控。
正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吴若薇打过来的。
刚一接通，吴大小姐劈头就问：“张必成，有空没空？”
张必成笑道：“要是前几天，还真没空。不过现在，有的是时间啦。”
“那请我吃饭。”
“咦，你不要上班吗？”
“今天转班，下午有空。”
“那好啊，约个地方吧。”
张必成和吴若薇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土包子，按理说正是春光明媚的季节，鸟语花香，垂柳吐绿，空气中都飘着一股春意盎然的气息，正是携手踏青的最好时节。想象一下，在春风的吹拂下，阳光温暖的照耀着，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侧手支颐，身边是絮絮而语的爱人，附近一对对情侣牵手优游，孩子们在草地上跑来跑去，天空中飘荡着各式各样的风筝，人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这一幕美景该是何等动人。
可是这一切都跟张必成和吴若薇两人无缘，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携手相逛。
当然了，吴若薇是让张必成请客吃饭的。那好吧，那就挑一个高级浪漫一点的餐厅，两个人吃着美食，聊聊人生，也不失一件美事。
可是，两个人挑哪里不好，偏偏挑中了福顺小吃店。什么美食不好吃，偏偏是点了两碗面。不，是三碗面。
张必成看着吴若薇香甜的吃着面，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么不挑食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没地去找哇。
吴若薇抬起头，看了看张必成，不满的说道：“怎么不吃？是不是在外面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吃不惯这里的粗茶淡饭了？”
“怎么会？我现在天天吃快餐，没有一点营养，都快吃吐了。”
“那就好。这两碗面你统统干掉，连汤都不许剩下。”
“遵命。”
吴若薇看着他吃，说道：“还是这家店子的老板实在，见咱们经常来吃，还给加了个鸡蛋。要到其他地方去吃，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价格也公道，卫生条件也过得去，比其他地方好太多啦。”
“这个地方好是好，就是档次太低了。下次我带你去吃大餐。”
“别。我就喜欢这种档次低的。咱本来就不是那种高档次的人，干嘛要去装？就算以后走运，有了钱和地位，我也更愿意到这种地方来，很随意，不必拘束。”
“那咱们就说好，以后每年至少到这里来吃一次面，好不好？”
“拉钩。”
张必成和李伟两人被训得灰头土脸，败下阵来。
平心而论，单从行动来看，他们并没有太多可以指摘的地方，牛雄的那句一无是处的评价未免失之偏颇。如果不是因为刘晓丽和张定辉两人身份特殊，他们的偷拍计划甚至是成功的。
然而简简单单的一个身份关系，让所有的这一切都付之东流。再卖力的奔跑，如果方向都错了，又能有什么用？
这件事给他俩带来了启迪：细节，真的可以决定成败。
接下来的日子又是不断的培训。有了一次实践经验，他们也终于知道自己应该学些什么。最起码，那些明星的资料是应该熟悉的。不说过目不忘，至少要在一大堆照片中能够迅速找到目标人物。七大姑、八大姨就不说了，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记住，但至少主要的亲戚关系必须能够分清楚。
这个任务很不简单，哪怕张必成自诩聪明，在短时间内也只能记住一部分而已。至于那些明星，以前他甚少关注的，现在却基本能够认全了。
时间一晃过了半个多月，就在张必成以为这个月将无惊无喜地度过时，任务来了。
“这个人，你们都认识吧？”
工作室里，牛雄将一张照片摊在张必成和李伟面前。
张必成瞄了一眼，立即说道：“宋晓宝，内地演艺圈一线演员，曾主演多部票房大卖的热门电影，被影评家称做票房保证。近年来开始进军国际演艺圈，先后参演了两部好莱坞大制作电影，虽然镜头极少，被影迷们戏称为晓宝到此一游，超级酱油瓶。但好歹是走出了国门，走向了世界。其中一部电影在去年五月海外电影节上获得了最佳编剧奖，宋晓宝因此被某些影评家称为内地首位获此殊荣的巨星。说实话这个荣誉跟他实在没有什么关系。”
李伟接着说道：“宋晓宝事业得意，家庭也非常幸福，其妻是名模黄某，典型的白富美。两人育有一儿一女，女儿今年还只有两岁。今年某地方卫视跨年晚会上，宋晓宝携妻子儿女第一次同时亮相，一时羡煞无数痴男怨女，被称做天朝好家庭。”
牛雄道：“好。你们资料都背得不错。这几天宋晓宝在广州宣传他的新电影，预计明天离穗。但我收到可靠线报，最近宋晓宝有些状况，值得我们去走一趟。”
李伟欢喜道：“这是一条大鱼啊，该咱们雨韵工作室大显身手了。”
张必成不解的道：“按理说宋晓宝现在名利双收，什么都不缺了，他为什么还要搞些状况出来呢？”
牛雄道：“人心是最难猜测的，个人喜好也千差万别。有些人喜欢芬芳馥郁，有些人却偏偏喜欢鲍鱼之肆。在你看来名利双收是人生最大幸福，在某些人看来也许分文不值呢。”
李伟道：“老板，我们去哪里？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出发，目的地广州。”
“广州？你刚才不是说他明天就走吗？咱们现在赶过去，还有一天时间，说不定还能逮到点什么，明天去可就影都看不到了。”
“宋晓宝在广州属于公开活动，每天都有无数支长枪短炮对着他，就连他下榻的酒店，也有无数记者在那里出入。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宋晓宝每天何时起床，何时就寝，早餐吃什么，什么时候去了哪儿，都在众目睽睽之下，都会在第二天出现在八卦媒体上面。内地不止我们一支狗仔队，八卦媒体更是无孔不入。你说他会在这种情况下搞出状况吗？”
“这个……”李伟和张必成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了。
牛雄挥了挥手道：“一切我自有安排。这次我们要去一段时间，你们回去收拾好出门应有的东西。明早七点我去接你们。记住准时，我一分不等。”
张必成问道：“牛总亲自出马？”
“不错，这一单生意比较重要，我跟你们一起去，务必拿下。”
李伟陪着笑道：“这等小事，何须老板亲自出马？你只要告诉我们时间地点，我们自然就会搞定。”
牛雄一瞪眼睛，喝道：“我说了去就去，啰嗦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李伟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一溜烟的走了。
张必成也正要走，牛雄忽然招了招手，说道：“你先留一下。”
张必成站定，回过头问道：“牛总还有什么吩咐？”
牛雄沉思了一会，说道：“小张，说实话，我一直比较看好你。小李为人毛燥，好大喜功，还得通过时间来磨一磨他的性子。你不同，为人处世很有原则，做事也很沉稳，又好学聪明。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做出不错的成绩。”
“全靠牛总的赏识。”
“客套恭维话就别说。通过这些天来的观察，我已经大体摸了摸你的性格，正直善良是你与生俱来的天性，甚至可以说是太过正直了。这不是恭维你，其实我想说的重点是，干我们这行的，行走于暗影之下，有时做事的手段可能不为你认同。在经济往来方面，虽然并不违法，但老实说确实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上，希望你能有心理准备。”
张必成怔了怔，说道：“牛总，你说的我并不太明白。我知道，狗仔的名声确实不好，某些下三滥的手段也确实让人厌恶。不过我既然加入进来，自然是想做好。说不定我们做大做强之后，可以给这个行业树立一个标杆，以后狗仔也能够名正言顺的行走于天下。我觉得这是一个比较有意义的事情。”
牛雄苦笑了一声，说道：“好吧。我就是先给你打一下预防针，希望我们以后精诚合作，将雨韵工作室做大做强。”
“那是一定的。”
“还有，关于提成的问题，先跟你通个气。你的提成是百分之五，但李伟的提成我定的是百分之一。所以这个方面你必须保密，不得透露出去。”
“啊？相差这么多？”
“档次不同，待遇自然会有差别。”
张必成走出雨韵工作室，心里兀自琢磨着牛雄的那番话。在他看来，牛雄无疑是一个聪明睿智、才华横溢的人，他的性格也许有些急躁，也许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但他一定是个好人。他嫉恶如仇，从业这么多年，得罪过无数的人，其中不乏权势熏天的人物，但他的脊梁始终保持着挺立，这很不容易。
但他说的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是什么意思？做狗仔虽然被许多人不齿，被人骂作下三滥，但并不违法。你可以鄙夷，但不能指控。
正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吴若薇打过来的。
刚一接通，吴大小姐劈头就问：“张必成，有空没空？”
张必成笑道：“要是前几天，还真没空。不过现在，有的是时间啦。”
“那请我吃饭。”
“咦，你不要上班吗？”
“今天转班，下午有空。”
“那好啊，约个地方吧。”
张必成和吴若薇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土包子，按理说正是春光明媚的季节，鸟语花香，垂柳吐绿，空气中都飘着一股春意盎然的气息，正是携手踏青的最好时节。想象一下，在春风的吹拂下，阳光温暖的照耀着，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侧手支颐，身边是絮絮而语的爱人，附近一对对情侣牵手优游，孩子们在草地上跑来跑去，天空中飘荡着各式各样的风筝，人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这一幕美景该是何等动人。
可是这一切都跟张必成和吴若薇两人无缘，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携手相逛。
当然了，吴若薇是让张必成请客吃饭的。那好吧，那就挑一个高级浪漫一点的餐厅，两个人吃着美食，聊聊人生，也不失一件美事。
可是，两个人挑哪里不好，偏偏挑中了福顺小吃店。什么美食不好吃，偏偏是点了两碗面。不，是三碗面。
张必成看着吴若薇香甜的吃着面，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么不挑食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没地去找哇。
吴若薇抬起头，看了看张必成，不满的说道：“怎么不吃？是不是在外面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吃不惯这里的粗茶淡饭了？”
“怎么会？我现在天天吃快餐，没有一点营养，都快吃吐了。”
“那就好。这两碗面你统统干掉，连汤都不许剩下。”
“遵命。”
吴若薇看着他吃，说道：“还是这家店子的老板实在，见咱们经常来吃，还给加了个鸡蛋。要到其他地方去吃，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价格也公道，卫生条件也过得去，比其他地方好太多啦。”
“这个地方好是好，就是档次太低了。下次我带你去吃大餐。”
“别。我就喜欢这种档次低的。咱本来就不是那种高档次的人，干嘛要去装？就算以后走运，有了钱和地位，我也更愿意到这种地方来，很随意，不必拘束。”
“那咱们就说好，以后每年至少到这里来吃一次面，好不好？”
“拉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