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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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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曾九念十六岁,单纯,正义,大方中带着那么一点憨厚随和。】

    阿言就是姒华言这件事,九念基本已在心中肯定了答案。

    而他压在他身上轻薄的那一刻,九念的脑海中不停闪现的,竟是那一封婚书。

    他就是那个父亲看上的,钱途无量的姒家长子。

    也是她未来的夫君。

    未经人事的她,被他吻得昏天暗地,尽管九念知道这是他的权宜之计,可那属于少女的羞赧与惊慌还是令她如同一匹受了惊吓的小马,想要一脚踢开他。他的气息,他的身躯,感染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陌生又恐惧。那股力量太过强大,让她想要抗拒都失了力气,徒留躯壳僵硬,魂魄亦不知散到了哪里去。

    最后,还是他收的场。

    姒华言看着她被吓傻得样子,身子从被里退出来,白皙的手掌拽住被子边沿,围在她的颈间,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轻轻的拍了拍那棉被,复又靠近了一些,刚刚吻过她的那两片薄唇张张合合,发出轻柔的声响:

    “别怕。”

    九念黑黢黢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他,心脏突突地跳动,说不出话来。

    阿言看着她,瞳眸中有某种雾气渐渐消散,低低的,带着歉意的说:

    “答应我,人走了再打我。”

    他也知道自己该打。

    “嗯...”

    九念望着他,乖顺的点点头。

    出门在外,保命要紧,她自然是要顾全大局的,现在风火教的人还在屋子里,她也只能按照他的计划来。

    九念涨红着脸,从被窝里爬起来,蹑手蹑脚的下了地,拿起柜盖上放着的匕首,抱在怀里,才后噌噌噌又跑回土炕上,钻进了被窝里,与阿言保持了距离,背对着他躺着,惊魂未定的心被那一把冰凉的刀稳住了几分。

    黑暗的夜,外面还在下着大雨。

    那个叫做刘白的,与罗芙亲昵了几句便走了,罗芙进了东屋,同她的义父一铺炕也睡下了。

    九念久久也不能合眼,她总觉得身后躺着姒华言,再看她。

    九念悄悄的回过头去,只见他以臂当枕,阖目而睡,鼻间并没有寻常男子的呼噜声,而是很轻浅的呼吸。

    她重新转回身去,掏出了怀里的一纸婚书,静静的展开了。

    幸亏她用油皮纸装着,尽管有些字迹氤氲一些,但并无大碍。

    九念借着那烛光细细的看去,果然落款是姒仲华。

    没错,身后躺着的这个男人,刚刚轻薄过他的这个男人,就是他未来的相公,当然,若是没有手里的这一封书信,他便什么也不是。

    九念将信折好,揣回怀里,心下捉摸着到底要不要和姒华言挑明她就是他订下婚约的妻子这件事。

    良久,她背对着他,喃喃道:“阿言,你需应了我一件事。”

    姒华言睁开眼,支起头,意味不明的望着她。

    她就是开口问他要命,他都没有不给的道理。

    姒华言静静的看着她,昏暗的烛光将她瘦削的身躯拉出一道孤寂的影子,映在墙上,那一年曾九念十六岁,单纯,正义,大方中带着那么一点憨厚随和。

    “你说。”姒华言答应道。

    曾九念怀里搂着已经捂热乎的匕首,说:

    “若有一日你回到洛阳,我会去找你。”

    “嗯。”

    “到时你定要答应我,把你父亲骑走的那匹马还给我...它叫奔宵,嗯...头顶有撮白毛...”

    姒华言一愣,竟不自觉的笑了。

    “奔宵?好名字,可是周穆王八骏之中野行千里的那个奔宵?”

    “嗯。”她喉头里发出一个思念的字节。

    姒华言柔声道:“我答应你。”

    两人一时无话,又各怀心事的睡下。

    为什么不告诉姒华言定亲之事?

    九念认为,以姒家父子现在的处境,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怕是也帮不上父亲什么忙了,如果她告知这件事,他就是她未来的夫君,而今夫君有伤,哪有把他丢在这风火教横行的镇子里的道理?那么九念便不能自己赶路。何况,本来也是为了救父亲她才想去攀一攀这桩婚姻的,如今这桩婚姻并不能为她提供帮助,何苦要将自己绑到这桩婚姻上去?

    不如就假装糊涂,分道扬镳。

    想到这里,九念再次下了决心。

    非必要时,就只当他是萍水相逢的阿言吧...

    心头万绪难平,丝丝缕缕,拉拉扯扯,渐渐织成了一张大网,九念如同一只被粘上去的小飞虫,浑身动弹不得,疲倦不堪,遂迷迷糊糊合上了眼,有那么一段人事不知的入梦感,没过多时,却又被一阵压抑的争吵声弄醒了。

    她回过头去,只见阿言也睁着眼,也在听,见她醒来,便用食指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东屋传来了罗芙压抑的声音:“你放开我...唔...”

    她好似被人捂住了嘴巴,紧接着是他继父苍老而猥琐的哀求声:“帮帮爹爹吧...乖...阿芙...阿芙...”

    “唔!唔...”罗芙的哼唧声更加强烈了。

    “别动!小浪蹄子!”那老头的声音极小,仿佛洞里吱吱的老鼠,压抑而急促:“你方才跟那小子的春宫大戏怎么那么骚浪?我一米一粟的将你这副身子喂大!你让我摸一摸又能怎的!嘘...嘘!”

    这穷乡僻壤的农家尽是这种乌合之事,那罗芙的声音越压抑,九念就越着急,她最见不得女子被欺负了。

    然后姒华言却适时按住了她要抽刀的手,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两人起初顾及到家里有客人,皆是极小声的动作,后来不知怎得就撕打了起来,声音也控制不住的增大。

    想来九念与阿言也算是倒霉,赶上了这么大的雨,本想寻一户普通人家好好歇上一晚,却没想到接二连三的出状况,先是那罗芙有个风火教的情郎来拜访,情郎刚走,那□□熏心的义父又生了事,看来这一晚也是休息不好了。

    姒华言还是像方才一样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可是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他的触碰就像是灼人的烙铁一般,温热的手掌撩起了她耳廓一片红热。

    后来这两父女的争执声竟然连捂着耳朵也遮不住了。

    罗芙很激烈的反抗,并扬言要去把刚走的刘白追回来杀了老头,那老头子骂人也是怪难听的,没多久,一声摔门响如惊天雷,罗芙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老头愤怒的走在厨房里找来找去,终于拿起了一把菜刀,又躲回了屋里。

    一道吓人的惊雷在外面炸开,那刘白可能没走远,很快便被罗芙给追了回来。

    刘白年轻气盛,见自己相好的女人被猥亵,怒发冲冠,握着刀便冲进了门,这一切只发生在旦夕之间,就在九念与阿言提心吊胆之际,事情随着罗芙的一声尖叫冷却,冰冻了下来。

    罗芙眼睁睁的看着义父的菜刀砍进了刘白的脖子,霎时间头颅打了个斜,摇摇欲坠的挂在脖子上,碗大的口子喷血一丈来高,溅了那老头一身腥热。

    外面的雨愈发大了起来,嘈杂的声响包庇住这一室惊魂。

    那老头也吓坏了,望着那栽倒下去的断了脖子的不断往出喷血的尸体,罗圈腿剧烈的颤抖着,很快,裤裆里便湿热一片。

    罗芙一怔,伤心已被惊恐榨干,抓着头发尖叫道:

    “杀人啦——”

    “杀人啦——”

    女人的声音像是无数把尖刀,飞射在这紧张而凝重的空气里。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屋子里瞬间大亮!照亮了老汉狰狞的脸!

    那老汉方才还吓得尿裤子,被她这么一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拽到了自己怀里,老汉抽出裤腰带来迅速的在罗芙的脖子上缠了一圈,一收力,凶相毕露。

    “吼什么吼!再吼我勒死你!”

    “救命啊!咳咳!”此刻的罗芙,才想到西屋还住着一对男女。她拼命地叫嚷着,挣扎着,脸上布满泪痕。

    曾九念就是这个时候冲出去的,那老汉背对着她,拼命地勒着罗芙的脖子,而那把这样的情形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九念只知道救人要紧,便抽出匕首胡乱的照着他的后背一桶!

    “嗤!”那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刀子进了肉的触感。

    后背上有那么多骨头,她的刀偏偏透过脊背的骨缝处,扎了进去,九念一惊,下意识的□□,一股温热的血流就使得她的手变得滑腻不堪,“叮呤”一声,她的匕首便落在了地上。

    老头当时就倒下了,趴在地上不停地抽搐,也不是立刻死的,两个女孩子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裤裆里泛出好些失禁的屎尿,然后他的手在地上爬了爬,抓住了罗芙的脚面。

    罗芙“嗷”的一声吓成了石雕,九念也吓哭了,哆嗦的拿起地上的刀,闭着眼睛也不分哪里朝着那老头的身上捅去。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耳边尽是罗芙的哭声。

    九念杀了,浑身颤得厉害,她靠在一个柜子上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死尸,手中的刀子渐渐冷却下来。

    她杀了人...她杀了人了...!

    头脑放空之际,只看见罗芙“噗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罗芙抱着她的大腿哭喊着什么,九念完全听不到了,耳边尽是嗡嗡的耳鸣,整个人像是梦魇住了一般,梦魇在这一场噩梦之中。

    “阿九...阿九...”

    最终,是一个飘渺的声音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让她渐渐的恢复了意识。

    九念回过神来,视线清晰了许多,她望见地上那两句尚还温热的尸体,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她听见姒华言坐在西屋唤她的名字。

    曾九念坚强的用衣袖抹掉眼泪,可眼睛却还是重新蓄满了泪水,她跑到西屋的炕沿上坐下来,疯了一般抓住姒华言的肩膀无力的摇晃,带着哭腔说道:

    “你...你不是郎中吗?你快去看看!我杀人了!”

    “你去救救看!救活...救活...救救他!”九念一边哭着,牙齿一边打着颤,咯吱咯吱,她清楚的听见了自己那来自深渊的恐惧。

    姒华言也是惊魂未定的。

    他倒是不怕死尸,跟着父亲行医多年,他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倒是被她的样子吓到了。

    她满身是血,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他的心头骤然一紧,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阿九!”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曾九念像是疯了一般,颤抖着反复呢喃这一句话。

    姒华言忽然将她揽在了怀里,紧紧的搂着,不停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就像是小时候做了噩梦,父亲安慰女儿那般。

    “阿九,别怕,你听我说,那是恶人,你伤他有理,杀他也是无心。”

    九念僵硬着身子,靠在他的身上,胸腔之间发出细小的呜咽声,像是一匹受惊的小马。

    阿言缓缓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无奈腿脚不便,下不了地,他高声喊了一声“罗娘子”,那还跪在外屋的罗芙便惊吓得尖叫了一声。

    这样的场面,男人都会惊慌失措,何况是胆量如猫的小女子。罗芙早就躲在东屋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她拿起了素日戴着的草编蓑帽,扣在了头上,黑纱遮住了她苍白的脸,牙齿不住的打颤。

    “罗娘子。”

    “你进来。”阿言把声音放得低一些,唤道。

    那罗芙恨不得离那两具尸体远远的,西屋毕竟有人,不会那么恐惧,罗芙想到这里,赶紧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室内并无灯照,罗芙又戴着黑纱头罩,他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他抱着九念,怜惜而温柔的抚顺着她的后背,对罗芙道:“我妹妹因救你而伤了人,你打算报官吗?”

    罗芙看着面容冷肃的姒华言,打了个激灵,赶紧摇摇头:“我...我怎么会恩将仇报...”

    “那便好。”他的眼神,仿佛在警告她,我们三个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姒华言吩咐罗芙:“你去找张被单将两人的尸首盖上,省得我妹妹见了害怕。”

    罗芙也是女子,哪里敢,当即摇了摇头不动地方,为难的望着他。

    姒华言眉头一挑,声音冰冷:

    “你也想躺在那里么?”

    罗芙身子一滞,哭丧着脸,一边抽泣一边答应着:

    “我去!我这就去!”

    等罗芙走了,他将她轻轻地推开,令她坐在炕沿上靠着墙,拿起她那双沾满了血浆的手细细察看。

    “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九念靠在墙上默默地落泪,惊吓恐惧已经转换成了一种软弱。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施予她这般劫难。

    若是时间倒退一月,她现在说不定正因下雨睡不着,坐在软榻上缠着父亲下棋...

    越是这样想,眼泪就如同外头的大雨一般落了下来。然而她并不敢放声哭,而是极尽压抑的咬着嘴唇,颤抖着双肩低头落泪。

    姒华言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禁抬起手,截断了她脸颊上的溪流,嘲讽道:

    “真没出息,打我时那凶悍的样子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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