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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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沥沥，湿了人心，扰了清梦。
一袭青衣，窗前凝眸，擦拭双眼的动作轻柔，静听屋外落雨依旧。
待到烛光殆尽，天明将至，又是一夜未眠。
是“又”。因为那个人——
已经三天未归
孤零零放在在桌上的食物，已经被她的主人遗忘两天。
第二个晚上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可以说早已经习惯了这样偶尔的失眠，于是再虎枪的陪伴下，紫玲用舒适的姿势慵懒摊在床上躺了一夜，直到天亮，方才起身，双眼干涩脑袋却清醒的异常，于是用凉水打湿脸颊，一如从常。
紫玲如同昨日一样早早的就站在广场，瘦弱的身躯与山顶的寒风对抗着，呆呆望着遥远的天际，等待着一个白影出现。
失望，依旧。
第三个晚上紫玲早早就躺下了，似乎想补偿前日失去的睡眠，但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个来回，依旧毫无睡意，便也不睡了，合着眼。
忽然就想起了那个人——秦天。
那个总是给她温暖，抱着她随风飘然而去的人。过去那抹白影时刻如长兄般的温柔，现在，消失不见。没有料想中的那般轻松，反而更多的是隐约的一丝挂念。
然后恼火，便更加睡不着了。
无聊的情绪。
或许——
习惯是可怕的东西。
就像房间角落的那株花，一丛半人高的，居然在秋暮之时盛开的花，红的耀眼，还有中间挣扎着热烈着的一抹紫色。无人知晓它的名字，是这个屋子前主人无意遇到，便拾起移植在屋内，安安静静的开，安安静静的枯萎。没有一点存在感。
但如果哪一天忽然不见了，又会忍不住想是被什么人，拿去了哪里。
便是在意了。
又是夜，一贯静默合眼。
泪湿了枕头。
敲门声响起，却是未等应答便推开了门，只见田姨走进了门，
一眼就看着躺在床上的紫玲。
田姨进门的时候，紫玲正起身端坐。
少许冰冷雨滴随风飘进屋内，悄然落在那株花之上，转瞬不见。田姨一双眼眸依然是似尽收览雨打繁华，但此刻怜惜，是温柔。
“唉。”
叹息声。
田姨掩了门，将伞静立墙边，信步踱至窗前，又将窗紧紧闩上，手一扯一扬间，沾着些许雨渍和着体温的锦衣便脱落盖在了紫玲身上。
“大骗子，大骗子。田姨，大哥哥是不是不回来了？”
紫玲扑在了虎枪的怀里，梨花带雨。
“小丫头，有的事你还不懂！等你慢慢长大了你就会知道的。”
于是田姨放柔了手臂，安抚着紫玲的不安，抬起紫玲苍白的手，去触碰紫玲那丝滑的长发，揉捻了片刻，索性将紫玲整个身躯抱在了怀里。
也许是感到了久违的温暖，紫玲呼吸平稳中进去了梦乡。
顺着窗口的缝看过去，外面景色一如往常，田姨心情颇好，于是饶有兴趣的喃喃道，“你要让我心疼到何时？”
就这样虎枪抱着紫玲度过了二十多日的清晨
，紫玲一如既往地都会跑去广场等待，对着空旷的天际呐喊“大哥哥，你在哪里啊。”
秦天离开一个月后。
这日清晨田姨抱着怀里的那双眼睛已经挣开，只是低垂着，敛着一切神色，或许也只是没力气挣开罢了。这段日子，田姨见惯了那双瞳里沾满了空洞的尘埃，毫无神采。
想看到，只是因为紫玲想看到，只不过她看到的不是她想看到的那张面孔。
紫玲突然开口了对着虎枪说道:
“田姨，你能教我练枪吗？”
说着这话的紫玲脑海里面浮现是一道飘逸的身影，这身影持剑挥洒的身姿已定格在她的脑海。
田姨犹豫了下，手指微动，她擦去了紫玲眼角的泪滴。
“你真的想学吗？紫玲。”田姨轻声问道。
紫玲手臂一抬，指着窗外。
长时间的沉寂，消瘦的身体让手腕已经细了很多，简直可以直接挣出枷锁。
随即嘴角的话语有些迟疑，然后说道:
“等我学好了，我要下山找大哥哥去！”
田姨仿佛不相信这话是自上山以来从未主动说过话的紫玲口中说出来的。
许久沉默。
明明早知道，束缚住紫玲的，从来不是这座山颠。
心中一动，田姨不由得轻轻吻了紫玲额头，如同母爱一般。然后缓慢而用力却轻柔的多的、将紫玲拥进怀里，感受着那具消瘦骨感的冰冷身体，一心想要温暖几分，哪怕一分都好。
然后在紫玲修长轮廓的耳边，却轻轻的说道，“我教你，让你去找你的大哥哥。”
闻声，紫玲似一怔，微转过头看着田姨慈爱的面庞，游离的目光渐渐澄澈清明，眉眼间的笑意更浓，温柔无波。
这一刻紫玲突然起身，抓着墙角的雨伞，一人跑了出去依旧对着天际呐喊。
“大哥哥，我要练枪了，等我练好了，就下山找你！”
这声音充满了自信，被风卷着到了很远很远，再一个山头一道白色身影，单手背负，雪白的衣袍层层叠叠的交落垂地，依旧飘逸。
深邃的眸子一直注视着一道门，直到这道门被打开，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一人，一伞对着天空呐喊，这声音也飘进了他的双耳。
闭眼，心痛！
转身，再次消失！
时间慢慢流动，撑着雨伞的紫玲在风中颤抖，似是想叫而无言，想哭，却无泪。
北铸山颠，古木扶疏，风景独好，漫天橘霞与清风相伴。不知是昏霞惊惹了清风，还是清风迷醉了昏霞。情感与景致一起纷乱，当情到深处，一草一木一红颜，一悲一喜一惘然。
紫玲一个转身缓步而行，重重的吐出了郁气。一双眼睛从石像扫过，眉目间多了一丝坚毅。
她把目光放得很远很远，带着小小的期盼:“我要好好练枪，待到那一天就去找你，你跑我追，你在这不能见我的过程当中，就算是，回报我这段时日，对你的追逐……”
“我也曾说过，等我厉害了，就保护你，不让人欺负你。”
残败的古木旁，在没有人注意到的缝隙里，小小的树芽努力地往沙土上钻，准备着迎接新生。
雨沥沥，湿了人心，扰了清梦。
一袭青衣，窗前凝眸，擦拭双眼的动作轻柔，静听屋外落雨依旧。
待到烛光殆尽，天明将至，又是一夜未眠。
是“又”。因为那个人——
已经三天未归
孤零零放在在桌上的食物，已经被她的主人遗忘两天。
第二个晚上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可以说早已经习惯了这样偶尔的失眠，于是再虎枪的陪伴下，紫玲用舒适的姿势慵懒摊在床上躺了一夜，直到天亮，方才起身，双眼干涩脑袋却清醒的异常，于是用凉水打湿脸颊，一如从常。
紫玲如同昨日一样早早的就站在广场，瘦弱的身躯与山顶的寒风对抗着，呆呆望着遥远的天际，等待着一个白影出现。
失望，依旧。
第三个晚上紫玲早早就躺下了，似乎想补偿前日失去的睡眠，但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个来回，依旧毫无睡意，便也不睡了，合着眼。
忽然就想起了那个人——秦天。
那个总是给她温暖，抱着她随风飘然而去的人。过去那抹白影时刻如长兄般的温柔，现在，消失不见。没有料想中的那般轻松，反而更多的是隐约的一丝挂念。
然后恼火，便更加睡不着了。
无聊的情绪。
或许——
习惯是可怕的东西。
就像房间角落的那株花，一丛半人高的，居然在秋暮之时盛开的花，红的耀眼，还有中间挣扎着热烈着的一抹紫色。无人知晓它的名字，是这个屋子前主人无意遇到，便拾起移植在屋内，安安静静的开，安安静静的枯萎。没有一点存在感。
但如果哪一天忽然不见了，又会忍不住想是被什么人，拿去了哪里。
便是在意了。
又是夜，一贯静默合眼。
泪湿了枕头。
敲门声响起，却是未等应答便推开了门，只见田姨走进了门，
一眼就看着躺在床上的紫玲。
田姨进门的时候，紫玲正起身端坐。
少许冰冷雨滴随风飘进屋内，悄然落在那株花之上，转瞬不见。田姨一双眼眸依然是似尽收览雨打繁华，但此刻怜惜，是温柔。
“唉。”
叹息声。
田姨掩了门，将伞静立墙边，信步踱至窗前，又将窗紧紧闩上，手一扯一扬间，沾着些许雨渍和着体温的锦衣便脱落盖在了紫玲身上。
“大骗子，大骗子。田姨，大哥哥是不是不回来了？”
紫玲扑在了虎枪的怀里，梨花带雨。
“小丫头，有的事你还不懂！等你慢慢长大了你就会知道的。”
于是田姨放柔了手臂，安抚着紫玲的不安，抬起紫玲苍白的手，去触碰紫玲那丝滑的长发，揉捻了片刻，索性将紫玲整个身躯抱在了怀里。
也许是感到了久违的温暖，紫玲呼吸平稳中进去了梦乡。
顺着窗口的缝看过去，外面景色一如往常，田姨心情颇好，于是饶有兴趣的喃喃道，“你要让我心疼到何时？”
就这样虎枪抱着紫玲度过了二十多日的清晨
，紫玲一如既往地都会跑去广场等待，对着空旷的天际呐喊“大哥哥，你在哪里啊。”
秦天离开一个月后。
这日清晨田姨抱着怀里的那双眼睛已经挣开，只是低垂着，敛着一切神色，或许也只是没力气挣开罢了。这段日子，田姨见惯了那双瞳里沾满了空洞的尘埃，毫无神采。
想看到，只是因为紫玲想看到，只不过她看到的不是她想看到的那张面孔。
紫玲突然开口了对着虎枪说道:
“田姨，你能教我练枪吗？”
说着这话的紫玲脑海里面浮现是一道飘逸的身影，这身影持剑挥洒的身姿已定格在她的脑海。
田姨犹豫了下，手指微动，她擦去了紫玲眼角的泪滴。
“你真的想学吗？紫玲。”田姨轻声问道。
紫玲手臂一抬，指着窗外。
长时间的沉寂，消瘦的身体让手腕已经细了很多，简直可以直接挣出枷锁。
随即嘴角的话语有些迟疑，然后说道:
“等我学好了，我要下山找大哥哥去！”
田姨仿佛不相信这话是自上山以来从未主动说过话的紫玲口中说出来的。
许久沉默。
明明早知道，束缚住紫玲的，从来不是这座山颠。
心中一动，田姨不由得轻轻吻了紫玲额头，如同母爱一般。然后缓慢而用力却轻柔的多的、将紫玲拥进怀里，感受着那具消瘦骨感的冰冷身体，一心想要温暖几分，哪怕一分都好。
然后在紫玲修长轮廓的耳边，却轻轻的说道，“我教你，让你去找你的大哥哥。”
闻声，紫玲似一怔，微转过头看着田姨慈爱的面庞，游离的目光渐渐澄澈清明，眉眼间的笑意更浓，温柔无波。
这一刻紫玲突然起身，抓着墙角的雨伞，一人跑了出去依旧对着天际呐喊。
“大哥哥，我要练枪了，等我练好了，就下山找你！”
这声音充满了自信，被风卷着到了很远很远，再一个山头一道白色身影，单手背负，雪白的衣袍层层叠叠的交落垂地，依旧飘逸。
深邃的眸子一直注视着一道门，直到这道门被打开，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一人，一伞对着天空呐喊，这声音也飘进了他的双耳。
闭眼，心痛！
转身，再次消失！
时间慢慢流动，撑着雨伞的紫玲在风中颤抖，似是想叫而无言，想哭，却无泪。
北铸山颠，古木扶疏，风景独好，漫天橘霞与清风相伴。不知是昏霞惊惹了清风，还是清风迷醉了昏霞。情感与景致一起纷乱，当情到深处，一草一木一红颜，一悲一喜一惘然。
紫玲一个转身缓步而行，重重的吐出了郁气。一双眼睛从石像扫过，眉目间多了一丝坚毅。
她把目光放得很远很远，带着小小的期盼:“我要好好练枪，待到那一天就去找你，你跑我追，你在这不能见我的过程当中，就算是，回报我这段时日，对你的追逐……”
“我也曾说过，等我厉害了，就保护你，不让人欺负你。”
残败的古木旁，在没有人注意到的缝隙里，小小的树芽努力地往沙土上钻，准备着迎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