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素娘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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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小乖乖啊，您也被外面那坨什么屎给沾上啦？”关琼一进大厅，万花楼的老鸨就迎了上来，这老鸨如今是满脸愁容，不像过往那般轻松自如。
“哎，今儿真是点子背，遇到这么个活阎王。”关琼摇摇头叹道。
“刚刚有几个机灵的客人见这状况转头就跑，通风送信去了，你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吗？”老鸨又道。
关琼沉默着摇摇头，表示并没有人告知自己。
“没用的，老妈妈，那些御史们既然敢明目张胆的这般搞，说明他们早就心里有数了，如今只是在嘲讽我们罢了！就算你收到消息没有出现，他们也会在明日早朝上弹劾你的。”
关琼顺着声音寻去，小小吃了一惊，说道：“这不是户部侍郎周森周兄吗？平日里可没见到你啊！”
“关兄，老弟我平日里可也没见到你啊！说，你是躲在哪间屋子里藏着啊？”周森这边话一落，他身后立刻响起不少应和声。
关琼往后一细看，笑了，得，这大厅里的官员都够开个小朝会了。只见在座的有黄门侍郎黄杨，殿中少监项藉，军器监白薇，还有文散官正议大夫游佳，武散官林苑将军羽林杰，这些都还是关琼能叫的出名字的，还有不少面熟，关琼却一时对不上号的，而关琼见都没见过，但看着也像是个官的更是数不胜数，满满当当的坐了一堂，其中多数人都有伴儿陪着。
“得，今儿是因祸得福，素日住在一个楼子里却照面都打不着的人，倒是都欢聚一堂了。”关琼笑道。
“是啊，不是今天这个事，我们也见不到关金吾你啊！关金吾你的伴儿咧？叫出来让我们瞅瞅啊！”工作上和关琼素有接触的军器监白薇说道。
就在她说话的当口，关琼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抬头看向楼梯道：“诺，这不来了吗？”
素娘在楼上听闻关琼来了，知道今天事情有变，便急急忙忙的赶下来，这一下来，就看到厅堂里的众人都看向自己，她久住在万花楼里，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不是达官就是显贵的，让她不禁有些紧张，一不小心就踩空了一阶台阶，眼看着就要从楼梯上摔下来，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素娘才刚刚感受到失重的恐慌，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紧接着是那坚实的手臂箍住了自己，帮自己从新站稳在地面上。素娘不用看也知道接住自己的人是谁，更何况周围都已经起起哄来了，她就更不好意思抬头，只把脸埋在关琼的怀中，来个眼不见为净。
关琼带着素娘在厅堂的一角坐定，这是关琼的习惯，在任何地方如果可以她都会尽量选择不起眼的角落落座。众人见关琼坐下，便也都收了声，复又都各自想起如今的情景，瞬间没了玩闹的兴致，大厅的氛围渐渐的沉了下来。
素娘在关琼身边低声的问：“你也在外面被那个什么活阎王给记上了？”
关琼点点头，表示没错。
“那她明天是要弹劾你吗？”
“何止是要弹劾我！在坐的这些人，还有光顾其他青楼的官员，我估计她都要弹劾。”
“那是多大的数量啊！她就不怕得罪人吗？”素娘惊讶道，她可是久在风尘之地的人了，自然清楚这流连在风月之地的官员有多少，单单自己这一家楼子，听妈妈曾经说过就有将近三十来人。
“你见过阎王怕得罪人的吗？”关琼反问道。
“什么阎王，我看她就是疯狗，自己长得丑找不到情侣，就要旁人都和她一样来搞独身主意！”关琼的话音虽低但还是让一旁的林苑将军羽林杰给听到了，这羽林杰原来是个跑江湖的侠客，为人豪爽大方，可是这说话有时候就有点粗鄙了，不过他说的倒也有几分正确。自从这阎参当上了御史大夫，这送往朝廷的弹劾奏则就一天也没停过，如雪片般飘向皇上的紫宸殿，早就让许多人心有不满了，奈何她有皇上保着，旁人一时倒还动不得，只能任她非为，如今越发嚣张，居然把手伸到这风月一类的事上。
“各位可有良策啊？说出来大家共同商议，明日也好不要太被动。”这里数户部侍郎周森官职最高，他率先发问到。
四座一片寂静，这事发突然谁也没有准备，这一时该怎么办？不过就算早就得知消息，又有何法呢？这疯狗可不管你家里的后台多硬，你自己又曾有多大功勋，只要是不合她心中的规范的她就要弹劾你，被她盯上了只有自认倒霉罢了。
周森见众人都沉默不语，便向关琼问道：“关兄，这里你的家世是最好的，可否想想办法，走走关系，明日保全一下在坐的列位呢？”
关琼摇摇头道：“我也没有办法，说实话，家父还不知我常宿在烟花柳巷呢！如今，就算是快马加鞭送到家父那，也来不及啊！”其实关琼并没有说实话，她除了她父亲这条求援路线外，还可向尚书令徐建和孙皇后甚至那个还没有见过面的长安府尹求助，然而在关琼看来为了这点小事暴露这些底牌，明显是不智的。且反观在座的人，哪个手里不会没有捏着几张底牌？都舍不得用罢了。
有人见坐在这也没个办法，遂站起来，拉着自家的伴儿，道：“大家也没有对策，不如散了吧，且好好珍惜这最后一晚上。过了今晚，各位再想来这儿潇洒可不容易啦。”语罢，就上楼去了。其他人见了，也纷纷效仿，不一会这楼下大厅就是空了下来。
关琼是个不喜欢特例独行的人，自然也随着大流，带着素娘回到平日起居的房间。这下可没有往日的你侬我侬了，满桌的菜肴，两人是一口也没有心思动，关琼一下躺倒在床上，闭目苦想。
素娘见此只得默默的卧在她身边，几次欲言又止，提到喉咙里的话反反复复吞咽，都快烂在肠子中了。可是直到翌日关琼去上早朝是她都没能说出来，始终都还期盼着关琼能够主动提出赎身二字，可是事与愿违，关琼留给她的只有骑在马上高高的背影，让素娘觉得高不可攀。
由于事关自家生意，老鸨一早就派人去打点关系，希望能够早些得知朝堂上的情况，而一众和素娘一样的风尘中人也都早早的起身焦急的等着。
等待中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而又难熬，就像一碗中药，文火慢炖，熬得人直苦到心里。
终于，日过三竿之后，在众目期盼之下，出现了老鸨清晨就派出去的小厮玩命奔跑的身形，看他那头上的汗珠别说掉到地上能摔成八瓣，就是在空中飞舞时都能裂成两片，再落地各碎几瓣。可是众人还是嫌他太慢了，拼命的催促。
半死的小厮好不容易冲到万花楼前，顿时一窝人把他给团团围住，盯着他，等他说话，就连素日高高在上的老鸨都希冀的看着他，他感觉倍有面子，可是他也明白，赶快把事情说清楚，否则被生吞活剥了都不是奇事。
“妈、妈，大事，大事，大事不好了。今天御史台集体上奏弹劾众多官员品行不端，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之中，听西门大官人说，他们列出的官员名单可以从圣上的龙椅一直铺到太极殿的大门口！”说到这，这小厮停顿了一下，擦了抹汗，咽了口口水。
“那圣上是什么反应？你倒是快说啊！”“快说啊！擦什么汗呢？汗又淹不死你！”“快说！”
小厮见这阵仗，赶忙往下说：“据西门大官人说当今圣上是勃然大怒，怒斥群臣，当即下旨，凡事名单上的官员立罚三月俸禄，且严禁再进风月场所，若是不听革职无论啊！妈妈，你道这般如何是好啊！我们家这以后可干什么为生啊？”
那老鸨听到这，心顿时灰了大半，一直以来这达官显贵就是自家的聚宝盆，如今可谓是盆毁财销，也不知要到那个年岁去，方才能过了如今的风头，自己能不能撑到那天都还是问题呢！
一旁的素娘更是如临隆冬，她想起今天早上那个陌生的背影，那未曾回望的眸子，那稳稳握住缰绳的手，一时间泪比那小厮的汗还夸张的往下落，她哭的这般伤心，也带着众人一块哭了起来，好不悲凉。
这一日，可不止万花楼一家如此惨淡，整个长安城的青楼都是愁云一片，长安城后来管这一日叫做扫泪日，只道那些风尘中人这一日流的泪水都可以扫起来了。
“素娘，你快去歇息吧！她不会来了的！”此时更已过三，老鸨起身准备合上楼门，原本夜夜合不拢的楼门今日却由自己亲自关上，老鸨心里也有说不出的辛酸。可是她更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的心里更是如有刺藏，每一次的跳动都是痛彻全身。
“不，我还在等等，妈妈，这门就不要关了，我来看着吧！”
“你傻呀，你不过是她打发时间的工具罢了，你和她头上的乌纱帽比一比孰轻孰重？这还不清楚吗？”
沉默，此时估计也没有比沉默更让人觉得揪心的了。
“哎，随你好了，你要在这呆着就呆着吧！我管不了。”老鸨说完回身走了。徒留素娘一个人在那里依旧痴痴的望着。
黑暗终会结束，黎明迟早会到来，可是那个人究竟什么时候会来呢？自己和她的感情是像那瞬间绽放的烟花再也回不到过去呢？还是能向眼前这轮明日一般，永远能按时升起呢？
答案很快的就揭晓了，一只熟悉的鸟儿的身影扎入素娘强撑了一夜的干涩的眼中，“碎金？是碎金吗？”素娘兴奋的叫着，还怕碎金注意不到自己，又赶忙再大声喊了一声。
这下可把楼中本来就浅睡的人们都给惊醒了。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大早到底是又出了什么事？
碎金不愧是聪明绝顶的鸟儿，很快就发现了素娘，连忙落下来，将爪子里的东西交给素娘。
素娘接过来一看，是一块硕大的翡翠，和一张绢纸，只见纸上写着：“以石赎身，再随碎金。”素娘大喜过望，从来没有想过幸福居然可以来的这么突然。
赶忙拿起石头找到自己妈妈，就要为自己赎身。老鸨见素娘那般苦等如今总算有了好结果，心中也是高兴，可是，脸一板，心中暗叹，看来我还得做一番恶人了，道：“素娘你也别着急，我知道你现在是去心心切，可是你也知道，如今不比以往，我们家的生意是快要做不下去了，你这番赎身，不要怪妈妈我心狠，可得赚上一大笔，也好养活那么大一帮人啊！你家关丫头就给这么个翡翠，我是个粗人不识得货，哪里知道价值到底几何，到底是赚是亏？还请你等等，我这边去请个师傅来看一看，若是这翡翠能值一千两白银以上，我二话不说就放你走，若是值不到，也请你写信给那关丫头，让她再拿别物来换如何？”
素娘虽然欲走心切，可是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自家妈妈，只好点头答应。
“哎呦！我的小乖乖啊，您也被外面那坨什么屎给沾上啦？”关琼一进大厅，万花楼的老鸨就迎了上来，这老鸨如今是满脸愁容，不像过往那般轻松自如。
“哎，今儿真是点子背，遇到这么个活阎王。”关琼摇摇头叹道。
“刚刚有几个机灵的客人见这状况转头就跑，通风送信去了，你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吗？”老鸨又道。
关琼沉默着摇摇头，表示并没有人告知自己。
“没用的，老妈妈，那些御史们既然敢明目张胆的这般搞，说明他们早就心里有数了，如今只是在嘲讽我们罢了！就算你收到消息没有出现，他们也会在明日早朝上弹劾你的。”
关琼顺着声音寻去，小小吃了一惊，说道：“这不是户部侍郎周森周兄吗？平日里可没见到你啊！”
“关兄，老弟我平日里可也没见到你啊！说，你是躲在哪间屋子里藏着啊？”周森这边话一落，他身后立刻响起不少应和声。
关琼往后一细看，笑了，得，这大厅里的官员都够开个小朝会了。只见在座的有黄门侍郎黄杨，殿中少监项藉，军器监白薇，还有文散官正议大夫游佳，武散官林苑将军羽林杰，这些都还是关琼能叫的出名字的，还有不少面熟，关琼却一时对不上号的，而关琼见都没见过，但看着也像是个官的更是数不胜数，满满当当的坐了一堂，其中多数人都有伴儿陪着。
“得，今儿是因祸得福，素日住在一个楼子里却照面都打不着的人，倒是都欢聚一堂了。”关琼笑道。
“是啊，不是今天这个事，我们也见不到关金吾你啊！关金吾你的伴儿咧？叫出来让我们瞅瞅啊！”工作上和关琼素有接触的军器监白薇说道。
就在她说话的当口，关琼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抬头看向楼梯道：“诺，这不来了吗？”
素娘在楼上听闻关琼来了，知道今天事情有变，便急急忙忙的赶下来，这一下来，就看到厅堂里的众人都看向自己，她久住在万花楼里，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不是达官就是显贵的，让她不禁有些紧张，一不小心就踩空了一阶台阶，眼看着就要从楼梯上摔下来，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素娘才刚刚感受到失重的恐慌，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紧接着是那坚实的手臂箍住了自己，帮自己从新站稳在地面上。素娘不用看也知道接住自己的人是谁，更何况周围都已经起起哄来了，她就更不好意思抬头，只把脸埋在关琼的怀中，来个眼不见为净。
关琼带着素娘在厅堂的一角坐定，这是关琼的习惯，在任何地方如果可以她都会尽量选择不起眼的角落落座。众人见关琼坐下，便也都收了声，复又都各自想起如今的情景，瞬间没了玩闹的兴致，大厅的氛围渐渐的沉了下来。
素娘在关琼身边低声的问：“你也在外面被那个什么活阎王给记上了？”
关琼点点头，表示没错。
“那她明天是要弹劾你吗？”
“何止是要弹劾我！在坐的这些人，还有光顾其他青楼的官员，我估计她都要弹劾。”
“那是多大的数量啊！她就不怕得罪人吗？”素娘惊讶道，她可是久在风尘之地的人了，自然清楚这流连在风月之地的官员有多少，单单自己这一家楼子，听妈妈曾经说过就有将近三十来人。
“你见过阎王怕得罪人的吗？”关琼反问道。
“什么阎王，我看她就是疯狗，自己长得丑找不到情侣，就要旁人都和她一样来搞独身主意！”关琼的话音虽低但还是让一旁的林苑将军羽林杰给听到了，这羽林杰原来是个跑江湖的侠客，为人豪爽大方，可是这说话有时候就有点粗鄙了，不过他说的倒也有几分正确。自从这阎参当上了御史大夫，这送往朝廷的弹劾奏则就一天也没停过，如雪片般飘向皇上的紫宸殿，早就让许多人心有不满了，奈何她有皇上保着，旁人一时倒还动不得，只能任她非为，如今越发嚣张，居然把手伸到这风月一类的事上。
“各位可有良策啊？说出来大家共同商议，明日也好不要太被动。”这里数户部侍郎周森官职最高，他率先发问到。
四座一片寂静，这事发突然谁也没有准备，这一时该怎么办？不过就算早就得知消息，又有何法呢？这疯狗可不管你家里的后台多硬，你自己又曾有多大功勋，只要是不合她心中的规范的她就要弹劾你，被她盯上了只有自认倒霉罢了。
周森见众人都沉默不语，便向关琼问道：“关兄，这里你的家世是最好的，可否想想办法，走走关系，明日保全一下在坐的列位呢？”
关琼摇摇头道：“我也没有办法，说实话，家父还不知我常宿在烟花柳巷呢！如今，就算是快马加鞭送到家父那，也来不及啊！”其实关琼并没有说实话，她除了她父亲这条求援路线外，还可向尚书令徐建和孙皇后甚至那个还没有见过面的长安府尹求助，然而在关琼看来为了这点小事暴露这些底牌，明显是不智的。且反观在座的人，哪个手里不会没有捏着几张底牌？都舍不得用罢了。
有人见坐在这也没个办法，遂站起来，拉着自家的伴儿，道：“大家也没有对策，不如散了吧，且好好珍惜这最后一晚上。过了今晚，各位再想来这儿潇洒可不容易啦。”语罢，就上楼去了。其他人见了，也纷纷效仿，不一会这楼下大厅就是空了下来。
关琼是个不喜欢特例独行的人，自然也随着大流，带着素娘回到平日起居的房间。这下可没有往日的你侬我侬了，满桌的菜肴，两人是一口也没有心思动，关琼一下躺倒在床上，闭目苦想。
素娘见此只得默默的卧在她身边，几次欲言又止，提到喉咙里的话反反复复吞咽，都快烂在肠子中了。可是直到翌日关琼去上早朝是她都没能说出来，始终都还期盼着关琼能够主动提出赎身二字，可是事与愿违，关琼留给她的只有骑在马上高高的背影，让素娘觉得高不可攀。
由于事关自家生意，老鸨一早就派人去打点关系，希望能够早些得知朝堂上的情况，而一众和素娘一样的风尘中人也都早早的起身焦急的等着。
等待中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而又难熬，就像一碗中药，文火慢炖，熬得人直苦到心里。
终于，日过三竿之后，在众目期盼之下，出现了老鸨清晨就派出去的小厮玩命奔跑的身形，看他那头上的汗珠别说掉到地上能摔成八瓣，就是在空中飞舞时都能裂成两片，再落地各碎几瓣。可是众人还是嫌他太慢了，拼命的催促。
半死的小厮好不容易冲到万花楼前，顿时一窝人把他给团团围住，盯着他，等他说话，就连素日高高在上的老鸨都希冀的看着他，他感觉倍有面子，可是他也明白，赶快把事情说清楚，否则被生吞活剥了都不是奇事。
“妈、妈，大事，大事，大事不好了。今天御史台集体上奏弹劾众多官员品行不端，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之中，听西门大官人说，他们列出的官员名单可以从圣上的龙椅一直铺到太极殿的大门口！”说到这，这小厮停顿了一下，擦了抹汗，咽了口口水。
“那圣上是什么反应？你倒是快说啊！”“快说啊！擦什么汗呢？汗又淹不死你！”“快说！”
小厮见这阵仗，赶忙往下说：“据西门大官人说当今圣上是勃然大怒，怒斥群臣，当即下旨，凡事名单上的官员立罚三月俸禄，且严禁再进风月场所，若是不听革职无论啊！妈妈，你道这般如何是好啊！我们家这以后可干什么为生啊？”
那老鸨听到这，心顿时灰了大半，一直以来这达官显贵就是自家的聚宝盆，如今可谓是盆毁财销，也不知要到那个年岁去，方才能过了如今的风头，自己能不能撑到那天都还是问题呢！
一旁的素娘更是如临隆冬，她想起今天早上那个陌生的背影，那未曾回望的眸子，那稳稳握住缰绳的手，一时间泪比那小厮的汗还夸张的往下落，她哭的这般伤心，也带着众人一块哭了起来，好不悲凉。
这一日，可不止万花楼一家如此惨淡，整个长安城的青楼都是愁云一片，长安城后来管这一日叫做扫泪日，只道那些风尘中人这一日流的泪水都可以扫起来了。
“素娘，你快去歇息吧！她不会来了的！”此时更已过三，老鸨起身准备合上楼门，原本夜夜合不拢的楼门今日却由自己亲自关上，老鸨心里也有说不出的辛酸。可是她更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的心里更是如有刺藏，每一次的跳动都是痛彻全身。
“不，我还在等等，妈妈，这门就不要关了，我来看着吧！”
“你傻呀，你不过是她打发时间的工具罢了，你和她头上的乌纱帽比一比孰轻孰重？这还不清楚吗？”
沉默，此时估计也没有比沉默更让人觉得揪心的了。
“哎，随你好了，你要在这呆着就呆着吧！我管不了。”老鸨说完回身走了。徒留素娘一个人在那里依旧痴痴的望着。
黑暗终会结束，黎明迟早会到来，可是那个人究竟什么时候会来呢？自己和她的感情是像那瞬间绽放的烟花再也回不到过去呢？还是能向眼前这轮明日一般，永远能按时升起呢？
答案很快的就揭晓了，一只熟悉的鸟儿的身影扎入素娘强撑了一夜的干涩的眼中，“碎金？是碎金吗？”素娘兴奋的叫着，还怕碎金注意不到自己，又赶忙再大声喊了一声。
这下可把楼中本来就浅睡的人们都给惊醒了。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大早到底是又出了什么事？
碎金不愧是聪明绝顶的鸟儿，很快就发现了素娘，连忙落下来，将爪子里的东西交给素娘。
素娘接过来一看，是一块硕大的翡翠，和一张绢纸，只见纸上写着：“以石赎身，再随碎金。”素娘大喜过望，从来没有想过幸福居然可以来的这么突然。
赶忙拿起石头找到自己妈妈，就要为自己赎身。老鸨见素娘那般苦等如今总算有了好结果，心中也是高兴，可是，脸一板，心中暗叹，看来我还得做一番恶人了，道：“素娘你也别着急，我知道你现在是去心心切，可是你也知道，如今不比以往，我们家的生意是快要做不下去了，你这番赎身，不要怪妈妈我心狠，可得赚上一大笔，也好养活那么大一帮人啊！你家关丫头就给这么个翡翠，我是个粗人不识得货，哪里知道价值到底几何，到底是赚是亏？还请你等等，我这边去请个师傅来看一看，若是这翡翠能值一千两白银以上，我二话不说就放你走，若是值不到，也请你写信给那关丫头，让她再拿别物来换如何？”
素娘虽然欲走心切，可是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自家妈妈，只好点头答应。